第166章 混乱

”莫氏惊的音调都变了。华敦去后，她虽经历了许多人心险恶，可那些恶都是包裹在虚情假意里头，从没见过这般赤裸裸兵戎相见的场面，顿时惊的险些坐不住。

    柯敏也站起身，快步往门口走：“我去瞧瞧。”

    “柯公子别去，”瑜楚忙叫住他：“许言有办法的。”这话不假，在躲到这个院子之前，许言就同瑜楚说了，对方若想最快地拿下他们，一定会用火攻，两人还商议了如何应对。果然没过一会儿，院子里头也燃起了一堆火。

    莫氏惊骇道：“怎么咱们里头也烧起来了？他们这么快就进来了？”

    瑜楚忙安慰道：“娘别怕，里头这把火是许言点起来的。”见莫氏不解，又笑着解释：“咱们这个院子围墙太高，不好往里面翻，许言早就料到了他们会用火攻。这里原来又是放粮食的地方，围墙修建的坚固异常，都是拿米汤浇筑的，既不怕水，也不怕火。他们要烧，就只能烧门，寄希望于把门烧坏好闯进来。许言索性就在里头再放一把火，两把火加在一起，就是神仙也进不来了。”

    莫氏听的目瞪口呆：“这个法子，还真是，常人想不出来。衡哥儿的侍卫真是不按理出牌。”

    瑜楚便偷偷的笑，其实这个主意，还是她出给许言的呢。目光转动，偶尔看见了柯敏正静静地站在对面。此时外头火光大盛，照的屋内也亮堂堂的，瑜楚看到柯敏的眼睛里既没有紧张，也没有慌乱，就那么关切地看着自己，禁不住怦然心跳，也第一次起了疑心：柯敏到底为什么跑来呢？

    大火虽然阻住了瓦剌人，可也并没有阻挡很长时间。不一时，瑜楚就听到外头传来乒乒乓乓兵器交接的声音，还有自己这边侍卫的呼喝声。

    “他们在翻墙。”竹素低声道。不过这次并不用她提醒，就着火光，人人都看到了墙头上若隐若现的人影。好在墙高且光滑，没有什么攀持的地方，虽然零星上来几个人，很快就被许言他们击退了。

    瑜楚吁了口气，以对方这种打法，许言几个体力消耗不大，可以说是以逸待劳，对付他们不成问题。

    可是还没松口气，忽然听到外头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仿佛有无数的鸟儿振翅飞来。

    “糟了，他们用箭了！”竹素呼喊了一声：“瓦剌人最善使箭，他们刀剑上比不过咱们，就开始用箭了！”

    “不是箭，”柯敏凝神听了片刻：“是弩。”

    是箭是弩有什么区别？都是能从远处发射，威力又大，外头没有什么遮蔽，很快就有侍卫受伤了。之前他们谁也不知道来的竟然是瓦剌人，对这种攻法就没有计划应对之道。

    “竹素去把门打开，让许言他们进来！”瑜楚命道：“外头太危险，屋里箭射不进来，咱们只要守在屋里就行，撑到明天早上，世子就该来了！”其实瑜楚也不知道姜衡什么时候能来接应，不过他既然已经预先识破了瓦剌人的计划，想来有了万全的准备，不会拖太久。

    竹素听了，忙把门打开一道缝，先闪身出去，接着，就有侍卫一个一个地钻进来。等到两个受伤的侍卫也被抬进来，许言才最后一个进门。

    “让夫人受惊了，都是我安排不当！”许言帮着竹素锁好了门，就来向瑜楚请罪。

    “不怪你，”瑜楚忙站起来：“瓦剌人会来，这是咱们想也想不到的。再说咱们不是也设想过全部退到屋内的情形吗，现在只要守好这道门就行了。倒是受伤的这两位，我们都没有带伤药，该如何处置？”

    “那不要紧，我们身上随时都有金创药，涂上就是了。”事态紧急，许言也没有再多客气，便招呼着给他们上药。

    “我来帮忙吧。”一直安静站着的柯敏突然发话：“我瞧着有位中箭的兄弟，伤口处在腹部，若拔箭时处置不当，很容易伤到内脏。我略通些医术，多少能帮上忙。”

    许言将信将疑地扫了他一眼，又回头望了望受伤的侍卫，那人的伤势着实不轻，这个时候，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让柯敏试一试了。

    瑜楚没想到柯敏还会医术，虽然好奇，毕竟男女有别，又不好去瞧，只能听着他们在墙角处拔箭、止血、裹伤。似乎柯敏还挺厉害，那位侍卫只在拔箭时发出了几声喊叫，后头就一直安静着。

    也许是众人都躲进了屋里的缘故，外头的箭雨没了目标，又射不进屋内，于是也逐渐停了下来。

    院门处的火还烧着，只听得劈哩啪啦的爆烈声，瓦喇人一时半刻还闯不进来，众人便都松了口气。可是在这短暂的静谧之中，瑜楚却偏偏愈加不安，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预先没有想到。就这么提心吊胆着，猛然听到头项一声清脆的“咔嚓”，是瓦片被踩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