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四章：最后的武士

    还记得当初在消灭四层那些妖鬼时，它们死后也是变成黑雾消散的，难道这四人众其实也早已非人了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随着他们四人的战败身死而成为谜团。

    接下来，就要前往这天守阁的最顶层，去会一会那位传说中的樱花城主、亲手结束乱世的征夷大将军。

    ……

    天守阁顶层。

    从楼梯缓缓走上，眼前是一道虚掩的古老门扉，进门玄关处左右两旁各自伫立一尊凶神恶煞、三头六臂的阿修罗雕像，如同怒目金刚般栩栩如生，无言扫视着任何经过之人。

    步入阁楼内，一顶绘画着龙腾江海的屏风将厅堂隔于后方，几盏烛台置立于两侧，散发出幽幽火光将整个空间照耀得明暗不定，呈现出一个简约复古、格局对称的宽敞内阁大厅，榻榻米铺成的木地板顺着黑暗走廊一直延伸向远处，两旁的红木柱前修造着共四潭人工开凿的蓄水荷花池，水面毫无涟漪荡漾，朵朵荷花晦暗自开，在那大厅的尽头处是一道雍容的室内弧形拱门，尽显王族贵家之气。

    尽管环境昏暗，林夜却通过血族的黑暗视觉能力依稀能看到一个人影正背对着自己，静静坐立于弧形拱门前方，一动也不动。

    “这周围可能会刷出怪，大家小心点。”林夜示意同伴们警惕四周环境，一行人缓缓沿着中间的走道向前行去。

    万幸的是，这一楼层两边墙壁内似乎并没有暗藏伏兵，一路相安无事。

    最后，众人总算是来到那弧形拱门前方，门庭之上高挂着一块匾额，横写着“風林火山”四个苍劲有力的黑墨大字。

    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呈跪坐姿势，背对着众人坐在一块垫子上，腰板挺得笔直，仿佛永远不会倒下。

    此人身穿一袭武士盔甲，甲胄风格深沉粗犷，底色漆黑，肩甲、胸甲、手腕甲等多处都烙印着腥红纹路，像是鲜血般令人畏惧，头盔样式古朴华丽，上方是一对金色犄角，如同蛟龙之角般威武霸气。

    “人生五十年，繁华如一梦。”

    “野望路无期，倾心酒一盅。”

    “大道余常世，吾心犹可存？”

    威严而又低沉的男人嗓音幽幽喃喃自语，似乎是在念诵一首诗句，他的目光透过拱门后的露天阳台望向空中冷冷明月，一双泛着红光的深邃眼瞳，令人无法看透。

    “……”林夜等人默默注视着男人的背影，只觉他身上散发出犹如深渊涧潭般的可怕气势，无穷亦无底。

    “人生在世，当竭尽所能，后听天由命。当肩上背负着的「大义」真正实现的那一天，你会发现，其实自己失去的东西，已经太多了。”男人继续沉声开口道，似是在诉说忠告，又似是在感慨一段过去。

    说完一席自言自语的话，男人才缓缓踮脚起身，轻轻拿起平放于坐垫前方地板上的一把暗红色太刀，转过身来，目视众人。

    “尔等，是来结束这一切的肃正之人？”

    林夜不懂他在说什么，反问道：“你是德川真炎？”

    “武夫之名，不足挂记，诸位无需多言了，拔刀吧！”武士男人动作娴熟地拔刀出鞘，举手投足间富有一股冷酷的肃杀气质，必定是经历过无数战争、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真正武者。

    “开战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不知可否先等等？”林夜先是比了一个停的手势，询问开口。

    “阁下请问吧，事到如今，我已无必要隐瞒，定当知无不言。”德川真炎暂且收刀入鞘，示意他继续。

    “这座天守阁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妖魔鬼怪？还有你这位樱花城主为何要隐居于阁楼内？”林夜索性将他所有无法理解的疑问全都一股脑问了出来。

    “一切，都是天命，我们赢了战争，却输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