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聊（四）

蓝生的媳妇见此情形，忙上前跪倒磕头：“祖宗们！你们就饶了他吧。他是读书读愚了，不懂事。你们慢慢的把道理，说给他听好吗？”

    老鬼们，叹出了一片的鬼气：“唉！你这丫头，他都把你当什么了，你还护着他？

    唉！不说你了——我们这些老鬼还不是一样。一生辛苦，耗费心血的积累，原指望能给子孙后代们留下一个良好的基础，让他们有个更高的起步。谁成想，被他当成躺倒身不用动的资本，而且是他自己命里就该有的，天赐的。与我们这些吃苦受累积攒它们的老家伙竟然没了关系。唉！在他看来，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是该挣下，供他吃喝和挥霍家产的贱鬼罢了。

    丫头！你说他这样我们怎么能不气呀？人家都说供奉祖先，好吗！我们现在是倒过来了：我们是在共奉他这个小祖宗了。我们怎么能不被活活的气死！你让我们好好的和他讲，这还用说吗？这些三岁孩子都该知道的理，他都这么个年纪了，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再和他好好的讲，又能有什么用哪！”

    蓝生的媳妇乖巧的说：“老祖宗们，你们能讲给我听听吗？”

    老鬼们听到她如此说，一个个脸上有了喜色：“孩子！这些道理你都懂，一看你的为人做事，就知道了，哪里还用再和你说什么。

    只是呀，读书人，倒是常把人生目标挂在嘴上，说的很明了，那就是：为人一世，追求的就是‘光宗耀祖，封妻荫子’。你看这里明白说了，要努力的用自己的能力和付出为祖先争光，让妻子受益，为子孙打下基础。

    当然，这话当官的还有狭义的解释，只是内涵都是一样的：都是要求，自己努力为社会做出积极的贡献，来博得社会的认同和赞许。这里没有捷径，投机取巧，或歪门邪道。因为那样不管你聚敛了多大的财势都没用，往往就是成绩越大，造孽越深，当然也就是错误越大。那些遗臭万年的人，谁都能数出几个，我就不给你说了。

    所以，找个借口，就懒到这样的这个畜生，说实在的，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我们才把仅有的这点家底取出来，交给你，好重整家业。不然就白瞎了！另外，我们把这个畜生也一起交给你了。你们虽然是夫妻，但是你们之间的关系：从今后，我们也给你彻底的换一下：人家丈夫是天，妻子是地。你们之间是妻子是天，丈夫是地。一切都有妻子说了算。

    闺女！这个畜生就交给你了。我们希望你别客气，要象管儿子一样的管好他。不光是为了我们这些死鬼，而是也为了你自己的一生，和后辈们啊！希望你也能为他们建立一个好的，生长和学习的环境。

    好了，你歇着吧。明天还要下田哪？”

    第二天，夫妻两醒了，夫妻相视：媳妇不由一笑，蓝生蔫了。摸着被打疼的脸，不服气的嘟哝：要我向儿子一样听你的。你可要给我说出道理来，我到底错哪了。”

    媳妇温柔的一笑：“你真是读书读傻了。这么简单的道理真不知道呀？我们人的一辈子，不就象一把我们除草的锄头。铁匠用钢铁精心的打造而成，它就已经从废铁中脱胎而出，成了器具了。当然好锄头，孬锄头要看它除草的本领。就是再好的一把锄头，你如果一下不用，不是还和废铁一样。而且真的很快就会锈烛坏了，又变成废铁的。

    人的好坏和本领的大小，当然就是看你做出的那些事情。一个什么都不做的人，你自己觉得是福气，其实和那些等着人去喂的畜生有什么差别哪！或者说：这世上还不能算真有你这么个人啊，这和那连泥土都没沾过的锄头，不能算锄头，有什么差别？不说了，我要起来下地了。”

    蓝生：“别忙！我们一起去。”

    媳妇笑了：“你也不一定就要下田和我一起去晒日头。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可以设馆教学的呀？”

    蓝生一声苦笑：“你真当我——真傻呀！我会不知道，自己才名没有，懒名倒是早已远播了。谁家的孩子敢送到我这里来？还是乖乖的跟着老婆娘下田干活，免得挨骂，有辱斯文的好。”

    后来，有人的时候，叫老婆娘，还是难以开口，就偷工减料的喊做娘子了。娘子一词，从此就被蓝生叫开了，而且在此等书生中走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