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苍炎焚城；终结

    “你就是理查德·亚伯拉罕吧？”瑞农来到理查德面前问道。

    “呃……哈哈哈……呜呜呜。”理查德看了瑞农一眼，伸出一双肮脏的手上下挥舞，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才两个月多点，你就变成了这样。当初你是多么体面的一个人，身为圣地斯德医院的院长却时常奋斗在救死扶伤的第一线。莎拉是多么以你为荣，为有你这样的一位优秀的父亲而骄傲。她还常常对我说自己将来的理想是成为像你一样医术高明的医生。”

    “呃……唔……呃。”理查德依旧装疯卖傻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我知道你没有疯！亚伯拉罕先生！莎拉是多么的崇拜你，喜欢你，而你作为他的父亲，你又对她做了什么？”突然间瑞农撤去了魔法阵，他伸出双手一把拎起理查德朝他怒吼道，“是你逼死了莎拉对吗？”

    “我……我……唔……我真是个天才……我太聪明了呜呜呜……我太聪明了呜呜呜……”理查德终于开口说话了，说着说着他却哭了出来。

    “你既然那么聪明就应该知道哪里有什么！”瑞农操控气元素带着理查德穿过苍蓝色的火焰来到城门对面的黄土丘上。

    “我真实太聪明了，于是制定了一个计划……一个可以振兴家族，获得荣华富贵的计划。”落地后理查德转了一圈，最终跪倒在莎拉的墓穴前说，“我恨战争，我讨厌战争……它夺走了我的一切。还有那些凯文拉斯的皇室贵族，都是一群胆小鬼和骗子，忘恩负义！他们忘了是谁为他们赚的钱？是谁替他们博得的好名声？”

    “于是你就打算在梅坎普斯帝国开始你的第二人生？”

    “是……”

    “于是就将你的女儿作为牺牲品吗？”

    “不！不是……呃，是的……啊！”理查德开始前言不搭后语，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不！当初我不是这样打算的，我根本想都没想过！”他痛苦地抱头哀嚎道，“我绝不是这样打算的啊！”

    “是不是，看结果就知道了。你不配做她的父亲。”瑞农眼中红色的光芒大盛，语气如数九寒天的风雪般冰冷。

    “可是，竞争的人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我承认我一时鬼迷心窍，但我也是为莎拉一生的幸福而考虑啊！道格拉斯家族是什么样的家族？一城之主，富可敌国，虽不说是权倾天下但也是一方霸主！嫁给道格拉斯家的长子那今后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那是你吧！与莎拉何干？”

    “……”理查德沉默了。

    “安迪·道格拉斯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莎拉最终不过是他的玩具，与众多玩具一起向它们的主人争宠，过着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生活。一旦人老珠黄就会被遗忘在角落独自哀伤。”瑞农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如果你真是一位合格的的父亲，你就应该知道莎拉真正想过的生活。”

    “成为医生，继承衣钵。”理查德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这是在干什么？我到底干了什么啊！”他猛地扑到地上，张开十指用力的刨着黄土，“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的呀！我早就知道这个结局的啊！”

    “结局？”

    “我为什么要骗自己？我为什么会骗自己？呜呜呜……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我早就看穿了这一切，还能把自己骗进去。”理查德又哭又笑的说，“哈哈哈！我有个好女儿，善解人意。她知道爸爸要用她做筹码换取功名利禄……呜呜呜，她还是就是答应了这门亲事。”

    “但你还是一厢情愿的认定她是……”

    “对没错！我就是这样的在骗自己……而她又把这场交易想的太天真了。”说着说着理查德的情绪再次稳定下来，“因为你，瑞农·斯达莫科。我不知道你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莎拉尽然会对你如此痴情！她的死就是因为你。”

    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理查德的声音并不大，但犹如山谷中的闷雷，余音袅绕，不停地回荡。“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瑞农微微抿起嘴角笑了笑。

    “如果没有你，她就不会死。你知道吗？她一直在为你守着贞洁，那天相亲之后安迪少爷就打算将莎拉接回自己的住处。莎拉她拼命抗拒才说服他婚礼之后才献上自己初夜。”

    “难道说……”这时瑞农似乎明白了。

    “我想你应该明白了吧，她将交易，将人心想得太天真太简单了。她以为道格拉斯一家签了合同就不会毁约，她以为只要她死了就能两全其美。既帮我完成了事业又能为你保全自己！哈哈哈哈……呜呜呜……”理查德再次陷入疯颠状态，“我曾经有一个好女儿！哈哈哈……我真是太伟大了……呜呜呜……走了都走了，没了都没了……”

    瑞农痛苦的闭上眼睛，从空间戒指中取出那张叠的整整齐齐信纸，打开，视线飞快的扫过信件的末尾：对不起，就算此生无法与你同行，我也绝不会将自己交付给别人……因为我只属于你！对不起！对不起……

    “莎拉我终于知道你这句话的意思和你当时的心情了。”瑞农心中默默地说道。

    “走了……都走了……没了都没了……”

    “说什么莎拉的死因为我，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事到如今你还在逃避吗？”瑞农伸出手指着理查德问，指尖冒出一朵苍蓝色的火花，不停的翻腾着。

    理查德木讷的抬起头，呆呆的望着瑞农，口中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什么。

    “如果你真的爱你的女儿，你就不会用她去做交易的筹码。如果你真的了解她，你就知道她所追求的幸福绝不是嫁给安迪当小妾。你再怎么装疯卖傻也无法逃避这现实！因为你只爱钱和权，这两个才是你真正的挚爱！”

    “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了……一切都走了……”理查德双手捂着耳朵大声的哭喊道。

    “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吧！去另一个世界向莎拉道歉！”说着瑞农指尖的苍蓝色火焰化作一条蛇，张开大口露出獠牙。理查德没有疯也没有傻，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他不躲也不闪，他的心从未这样平静过。

    “不要！主手！”突然，当瑞农要下杀手的那一刻，空传来优美动听的声音。

    这声音好熟悉……是莎拉！莎拉的声音，她没死？瑞农猛的抬头向天望去，只见有一透明的人影悬浮于漆黑的夜空中。时至凌晨三点，此时正是夜空最黑的时候，那影子就如同皓月般明亮。

    “莎拉……你活着最终不过一个幻影吗？”感叹完瑞农打算再次动手。

    “求求你别杀他，别杀我爸爸……”天空中的幻影再次恳求道。

    “莎拉……莎拉·亚伯拉罕真的是你吗？”瑞农发出一声惊呼，手中的火焰蛇散去。

    “是我……”

    “莎拉……能再次看到你真好。”瑞农飞入空中向那一片光影伸出手，可惜他忘了现在的莎拉只不过是个灵魂，不是灵体。小手一穿而过什么也没碰到。

    “不管我父亲对我做了什么，我恳求你别杀我父亲好吗？”

    “为什么？莎拉你为什么要为他求情？他不配做你父亲，他不是你的父亲……”瑞农身躯因为愤怒而颤抖。

    “明明是他将你逼上绝路而你却又为他求情，真搞不懂人类。”这时从下方传来了梦魇的声音，它慢悠悠的迈着蹄子，时不时的还装模作样打个饱嗝，“吃的好饱！”

    莎拉的身影在空中不停的晃动着：“如果你能懂得人类的心，那人类和野兽就没有分界线了。瑞农，千万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能在这世界游荡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很高兴能再次和你见面。瑞农，这是我最后一次任性的恳求……拜托了。”

    “唔……咕……”理查德双手捂着脸跪倒在地上，身躯不停的颤抖。

    “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瑞农眼中的红光散去，双手用力的搓着，“莎拉，莎拉！”看着莎拉的灵魂在空中渐渐消散。“不要走……你别走，你不许走！”瑞农痛苦的吼叫道，语气越来越强硬可惜声音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