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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案与灵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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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的嗅觉灵敏,是人类的4o倍,非同小可;但是视觉却不怎麽的。日常时久,它脑子里印象最深的就是红、白、蓝三种颜色,故而对理髪店门转动的标志灯情有独钟,难道不是这样吗?”

    “哦!哦!哦!”的声音时起彼落,一个个恍然大悟!荷兰国旗就是红、白、蓝三色,理髪店门口转动的标志灯上也是这三种颜色,所以狗自然就把它们联系在一起了!

    鲍母在道格特的新居特地糊上红、白、蓝三色纸,就是投其所好,唤起它对往事的缅怀,是一种笼络感情的好最佳方法,人、狗都一样。

    顿时笑声一片,笑的是自己,这麽简单的事怎麽就没想到呢?有人直拍脑袋,笨、笨,太笨了!哈哈哈哈!

    这一来牧羊犬心甘情愿地跟老太太回去,大板车再把狗舍拖回麦高包禄路鲍母的家。

    路上送行的人一长溜,游行似的,嘻嘻哈哈,觉得很好玩,有趣。

    尼娜和鲍母走在头里,她问:“鲍奶奶,你不是家里缺条看门狗吧!”

    “哪里,我才不会大材小用呢!苏格兰牧羊犬的长处是比较容易与人亲近,极易驯化,体格也非常健壮;驯化成功後看家护院是小菜一碟、保镖护主也是它的强项,但是我想把它训练培养成助手,协同我侦查破案!”

    “哎呀呀,您别异想天开好不好?它再聪明能干,毕竟还是一条狗,再说你不是有丫头吗!”尼娜不以为然。

    “你呀,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天晚上丫头到外边去呕吐,正巧碰上那个女凶手,为什麽?”

    “你不是说她海鲜吃多了,不消化,胃不舒服吗?”

    “那是托词!她结婚三个月了,会有什麽样的事生?”

    “哦,她怀孕了!”尼娜豁然大悟。

    “对罗!虽说还正处妊娠初期,但是反应强烈,吃什麽吐什麽。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不喝的哪来的力气赶活?事务所里的事情不少,老妪我一个人有点力不从心,毕竟年岁不饶人!”

    “如果另外物色一个助手,一来陌生,配合不够协调;二来丫头生性要强,不乐意,硬撑。现在我培养一条狗来代替她,总没有话说了吧!”

    “原来是这麽回事!”

    “非但如此,我把侦探事务所也搬到霞飞路外国坟山那里,就是沙漠诺夫赠我的那间洋房,她夫妻俩住也嫌大,就把底层辟为事务所,办公室、客厅全有了,省得租人家的房子,每年还要花费一大笔租金。不过市口没有原来的好!”

    “这是多会儿的事?”

    “昨天刚刚搬过去!”

    “这一来变成您天天到她那里去上班了,不是吗?”

    “可不是吗!吃过早饭我就骑着“飞鸽”牌自行车出门,还要顺路给她买早点,路过八仙桥小菜场多少买一些素啊荤的带过去!”

    “她先生呢!”

    “别提了!那小子是西郊度假村的总经理,忙得顾不了家,三天两头回不来!若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她婆婆不是干……”说着手指伸出个“八”字。

    鲍母连忙把她嘴捂上:“轻点,不能说!”

    “老太太,不要这麽胆小,我看蒋委员长的江山是坐不长的,**在前线败得一塌糊涂,早晚共军会打到sh。**得天下,也就是三、二年的时间,不信你走着瞧!”

    “那敢情好!李大姐早点回来,我肩上担子就轻了!”

    “你轻了,我们却要滚蛋了!”

    “这话是什麽意思?”

    “您不想想看,我们虽说是各国侨民,其实是列强的後代,侵略者的子孙,名不正言不顺,人贵有自知之明,迟早要回国。不过我在中国住惯了,非常热爱,尤其是sh,一旦离开真舍不得!还交了您这位良师益友,唉!”

    “好了、好了,越说越远了,你太妄自菲薄,简直是佣人自忧!要相信**的政策,处处为老百姓作想,岂不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但愿如此吧!”

    两下分手。

    鲍母把狗带回家,狗舍就安在天井的屋檐下,请人搭了个雨棚,再添置了必要的器具,安排妥当,牧羊犬就成了鲍氏家中一员。

    家人都非常高兴,尤其是她孙子鲍志安喜不自禁,说是每天遛狗的任务就交给他。

    当晚老奶奶就教它各项规矩和指示,不料它一学就会,接受能力强,可以说事半功倍,大概在布罗格手里就经过严格的训练,皆大欢喜。

    次日,道格特就完全恢复体力,早晨和主人一同去事务所上班,一个上午就同鲍丫头混熟了,似懂非懂地听丫头传授它一些简单的侦察技巧和口令。这条狗简直是精灵,均能掌握,神了!

    傍晚它竟能认识路,一阵小跑,颠着跃着回家,老太太悠悠然地骑自行车,比它慢多了!

    当天夜里三更时分,人们睡意正浓时,只听外面吵吵嚷嚷:“走水了!失火了!救火啊!”还有人“咣咣咣咣”地敲起锣来,显然就在家门口。

    一家人慌慌张张起来看个究竟。

    谁也没想到火场竟然是原“鲍母侦探事务所”,距离自家弄堂二、三拾步路,够吓人的。

    好在是路口的门面房,刚刚起火就被现,救火自然便当,三下、两下就扑灭了,总算有惊无险!但是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火油味,显然是人为的纵火,而且是有目的的,想烧死鲍母或者是鲍丫头。

    但是纵火犯不了解侦探事务所已经搬到平济利路去了,房东还没来得及收拾,招牌犹存。虽说案犯扑了个空,但是破坏程度不小,主人家无辜遭害,损失惨重,皆因鲍母仇家报复,她不得不承担修理款项。

    打了一辈子的雁,今日被雁啄瞎了眼,说出去简直丢人,不仅破财,还被剪劫的打了一闷棍。

    一边修房,一边加紧勘察现场。基本上断定案犯是海滨浴场男女救生员的同伙,因为前一天两名凶手伏法,报纸上刊登了大幅标题,把神探鲍母赞了又赞,说得神乎其神,遭来暗中日本敌特的蓄意报复也在情理之中。

    事务所的办公室连着接待客厅,里面老式的办公家具及沙均毁之一炬,满目疮痍,几乎找不到什麽有价值的线索。只有牧羊犬在房东家的天井里刁出一件证据。

    侦探事务所同鲍母家一样,都是老式石库门房子,红瓦红砖墙三层楼,仅靠路边,市口极好,所以家家底层破墙开店。她家是儿子鲍玉刚的律师事务所,所以租了邻居家的房舍作为办公场所。

    原本退了房可以不予理睬,鉴於火灾因她而起,便主动承担责任,也是她为人厚道,通情达理,甚得四邻八舍的赞扬。

    半夜里案犯是撬门入室的,但是玻璃门框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失去作案痕迹。母女二人正在一筹莫展之时,道格特却从後面厕所的窗户跳进天井,刁来一只铁皮火油箱,上有“东洋”牌1.4公斤字样,油污的手印清晰可见,这是一件极为重要的犯罪证据,竟被鬼灵精的狗搜寻到,真是匪夷所思。

    丫头情不自禁地亲了它一口,还说:“妹子,你真是好样的!”

    鲍母大笑:“它是一条小公狗,怎麽称它妹子?”

    “我才不管呢!总之它名字也叫“丫头”,就做我妹妹有何不可?”鲍丫头别出心裁。总之这条牧羊犬能耐太大了,简直是条灵犬,鲍母如虎添翼,还有什麽疑案破不了的!

    不过想要找到案犯的确有点难度,申城被称为国际大都市,人多地广,从人潮里找出纵火着,犹如大海里捞针,谈何容易!

    然老太太还是定下了计策,花钱在报纸上刊登迁址广告,“鲍母侦探事务所乔迁之喜,新地址在平济利路131号(近外国坟山)。”来个安民告示,引蛇出洞,令其自投罗网,她作好一切准备,守株待兔。

    广告登出的第二天,夜里就有了动静。

    同样地三更天光景,先是最外面的院门微微震动了两下,接着有两个黑影爬上了铁杆围墙,同时黑暗中又猛地射出一道雪亮的手电光,直至二楼。

    窗户里传出狗吠,又立即停止。原来是躺在床上和衣而卧的鲍母,惊醒後翻身跃起,用手捂住了狗嘴,道格特立即领悟,停止吠叫,伏身躲在窗户底下,只露出半个脑袋。

    鲍母和丫头则悄悄地下楼,来到底层客厅,手执兵器分别隐在大门两边,严阵以待。

    接着是死一般地寂静,双方凭的都是耐心。倘若屋内再出任何声响,外面的入侵者就会偃旗息鼓,从容撤退,知道房子里的人有了准备。

    好长时间万籁无声,原先翻墙进院子的夜行人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没了主意,进退维谷。

    凭一声狗叫就被吓走,守候了大半夜成泡影,於心不安;心想只要撬开门溜进去,最多1o分钟就能搞定,引起一场大火。

    进还是退呢?总是成功的愿望占上风,一骨碌爬起身,悄悄地开了院门,一下子又进来两个人,手里各提着一件小箱子,大概也是火油之类的助燃物。

    进入院子低身蹲下,等待第一个人破门。

    此贼确实是把好手,又是**又是匕,三下两下就把大门弄开,先伸进去一只脚,如果有异样,拔腿就逃还来得及,这是盗贼的惯用伎俩。

    埋伏在黑暗处的鲍丫头早就等不及了,九节鞭倏地出手,一下子就缠住他的脚踝,就势一拽:“你给我进来吧!”

    贼人本是试探,後脚也没站稳,冷不防前脚突然滑倒,身子仰面躺下。哪知旁边还有一人,嘴到手到:“你给我躺下吧!”双截棍猛地砸下,他只好单手举匕来挡,一手护胸,脚就顾不上了。

    丫头手上一用力,抽出钢鞭,复一下抽在他双腿,顿时裤腿上渗出鲜血,“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鲍母趁机又打了几棍,贼人抱住头求饶,看来伤得不轻,再打下去很可能要了他的命。

    李忠醒来,下楼见客厅成了闘殴场,母女俩正在狠揍贼人,再不阻止要出人命,连忙喊叫:“停,停,阿妈娘、老婆快停!我来、我来,把伊捆起来交把警方,打煞特反而弗好讲闲话!”

    第二个人正要跟着他进屋放火,一见他失机,知道中了埋伏,急转身欲逃。

    说时迟那时快,二楼窗口黑影一闪,一头猛兽扑了下来,犹如飞将军从天而降!两只爪子筑住後肩,张口就咬,一口就咬去一大块头皮,疼得他杀猪似的喊叫,扔掉手里的铁皮箱,双手来抢,这才看清是头凶犬,直起身子与人一般高,一嘴的獠牙像要把他生吞下去,吓得魂不附体。

    第三个贼一见大恸,失声大叫:“おじさん!おにじぁん!”(日语:舅舅!哥哥!)

    她不会凶只会哭,惨叫声不但暴露了是四个日本鬼子,而且期中还有一个女的!

    第四个更是吓得屁滚尿流,疾呼:“じゅんこ,はやく,かえゐ!”(日语:纯子,快跑!)说罢拖起她就逃。

    鲍母和丫头也顾不上追赶,急忙把道格特唤住,不然真的能把那个叫“おじさん”的整死。再看那个被绑得像粽子似的“おにじぁん”,口中流血,不住地喘着粗气,奄奄一息。院子里的一个被狗咬得浑身是伤,血迹斑斑,十分狼狈。

    鲍母打电话报案,丫头坐椅子上休息,看李忠审问贼寇。狗有点人来疯,在一旁龇牙咧嘴,凶相毕露,意思就是你若不招供我就咬!

    李忠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档子事,还是度假村里接待旅客一套:“朋友,哪能称呼?阿拉从来呒没碰过头,今朝无冤往日无仇,侬啥体到我屋里来杀人放火?”同时满脸笑容:“请侬老实交代!”道格特则狐假虎威,蠢蠢欲动。

    被绑的小鬼子眼朝上翻,不予理睬。李胖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笑嘻嘻地朝牧羊犬一努嘴,做了个手势:“阿三,上去!伊耳朵不大好,呒没听见!”狗立刻扑了过去,对准耳朵张口就咬,疼得他鬼喊鬼叫。

    门外的おじさん识得厉害,大叫:“停下、停下!我招、我招!”亏他喊得及时,不然耳朵就没了。

    这两个日寇都是中国通,连沪语都听得懂。心里明白,sh人有句俚语:面孔笑嘻嘻,不是好东西。人家有这头畜生当帮凶,整得你不死也得脱层皮!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招了的好。

    “我叫安藤茂,他叫渡边津井,逃走的二人一个是他的妹妹渡边良子,一个是我的兄弟安藤盛。放火的动机是为我姐姐安藤理惠子和我姐夫渡边信哲报仇!”

    “阿是长江口海滨浴场的两个救生员?”

    “没错!”

    “格麽荷兰人布罗格夫妻两嘎头死了那手里相,哪能讲?”

    “他们活该!辱骂大日本皇军的下场!”

    “赤佬,弗讲道理嘛!阿三上去,结棍点!”

    “阿三”是李忠对道格特的专用名,它听了精神抖擞,威风凛凛,扑上去乱咬一气。咬得他哭天喊地,惨叫连连。

    津井见他舅舅被折磨得遍体鳞伤、惨不忍睹,只好出头求饶,李忠才叫阿三住口。

    然後把津井也拖到院子里,死狗般地瘫在地上。9点钟,警车开过来把两个匪徒押到警察局继续审问,纵火案暂时告一段落。

    鲍母有了这头灵犬,足能替换丫头。它听得懂主人的话语,从手势、眼神中都能明白主人的意图,机灵极了,就是不会说话。

    鉴於一男一女两个嫌疑犯逃走,手中还各有一桶火油,说不定什麽时候卷土重来,暗中再伺机放火作案,防不胜防,一旦疏忽,後果不堪设想。不如主动出击,迅捉拿二人归案,才是上策。

    不过心中也有一个疑惑,那道手电光报警是怎麽回事?实在琢磨不透。

    午饭後,丫头开车送鲍母和道格特再到海滨农家乐,指定住在张水根家。这回不是来游水晒日光浴的,而是专访村子里的知情人,捉拿两名潜逃的纵火者。

    安排妥当,鲍丫头就回去了。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太过猛烈、艰难,孕妇不宜参与。一个武林高手、一头猛犬对付两个小鬼子绰绰有余。

    老太太忙碌了一个下午,终於打听到渡边信哲和安藤理惠子的来龙去脉。

    日寇投降之前,在长江口有个军用仓库,毗邻村庄,战败後大部分遣送回日本,少数人改头换面流落四方,个别的还在本地出现过。

    仓库内好像就住了渡边一家,他们有一双儿女也不错,至於叫什麽名字,作何生涯,无人知晓。仓库内里面是否还有其他人住就更不知道了。

    再有一点就是原来的大门被砌死,里外不通。至於如何进出他们不说,也没人打听,情况就是这些。

    常言说得好:是狗改不了吃屎,是驴改不了绕道。鬼子就是鬼子,夫妻二人贼心不改,再次无辜杀人,终落得枪毙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这天晚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天上下起蒙蒙细雨,风从东南方吹来,略带海腥味,正逢海水涨潮。

    鲍母一身黑色夜行衣靠,一块黑方巾把花白头髪包了,後背斜挎一个老花布的小包,腰里插了双截棍,飒爽英姿,就像武打小说“荒江女侠”封面上的主人翁。

    狗肚子吃得圆滚滚的,精力充沛,第一次随主人出击查访,兴奋得摇头摆尾,一路癫狂。

    老太太在浓浓的黑夜中观望了一阵,高大的围墙犹如巨龙一般,在江边盘踞了一个长方形地块,只是废弃不用自然断了电,墙头上的电网形同虚设,残缺不全。

    她找了一个缺口,一挥手,带绳的绕抓筑住墙顶,手脚并用攀上墙头,再想把道格特拽住,它已不知去向。

    好个神探!花甲老人,身手还是十分了得,一个《鹞子翻身》从墙头上落下,狗儿已经在下边等着了。原来不远处墙根有个狗洞,它就是从那儿钻进来的!

    里边满目疮痍,一排排的库房已经倒塌,地上还有炮弹坑,好像被战火损坏的。奇怪的是残垣颓壁里却有五座新坟,其中一座还竖立一块墓碑,虽然是块木板,手电光照亮之下,墨笔字仍然清晰可见,上写:お兄

    渡边纯一の墓。

    鲍母终於明白了,被枪毙了的五个飞车杀人犯尸体一夜中失去踪影,敢情被人盗到这里安葬,说明这座废弃的仓库绝对不是处善地。从墓碑上的题词来看,渡边纯一是渡边信哲的哥哥,一丘之貉。

    今天单枪匹马来闯虎穴,虽然不惧,倒要小心为上才是!

    用目远望,正前方墙边处有几间瓦房,完好无损,据村民介绍原是办公室和看守人员的宿舍,隐隐约约透出亮光。

    鲍母心里一喜,有灯火就有人,有人就好办!於是蹑手蹑脚地潜了过去,牧羊犬也悄无声息地跟着。

    到了跟前,小铁门虚掩着,屋子里有四盏马灯之外还有全套家具,但是空无一人,奇怪的是声音却从墙壁四周传出。

    “津井君和良子怎麽还不回来,不会出事吧?”

    “哪能呢?有安藤君二人同去,还不手到擒来?”

    “可不是吗?前几天夜里袭击侦探事务所轻而易举,我看没有问题!”

    “话虽如此,但是二人现在还没有回来,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我说你们胆子也太小了,倘若那个老不死的敢摸到这里,叫她有来无回,我们手里的枪吃素的?再说她明我暗,尽等着挨黑枪吧!”这个人的声音比较苍老,接着一阵咳嗽。

    鲍母大吃一惊,从不同的声音能够分辨出,暗中应该有五个人,加上尚未回来的一男一女,共计七名日寇。一旦交起手来,明显寡不敌众,说不定他们还真的有枪!

    一时进退两难,退绝对不行,无功而返,这张老脸往哪里放?进吧,找不到鬼子藏身之所;硬闯,吃亏的买卖,也不行。只有智取,但是风险不小!

    於是站在门口仔细打量这间房子,感觉太奇怪了!除了一道铁门,没有一扇窗,四周墙上倒有好几个射击孔。而且墙壁特别厚实,从外形来看,这是一座房屋型碉堡,不过现在用来住人,射击孔镶嵌了玻璃,就像江轮、海船上的舷窗,不伦不类。

    刚才说话声就是这里传出的,再逐一排查,又有了新现。前後左右墙壁上正中央的孔里还有个圆筒,筒口有面玻璃镜子,亮闪闪的,似乎还在动。一下子明白了,那是潜望镜的物镜,怪不得屋子里点了四盏煤油灯,为的是增加光亮。

    这麽一来,说明屋子有地下室,可以通过潜望镜的目镜就能看到上面的一举一动,伪装得十分巧妙。

    既然识破屋子里的机关,自然要破坏掉。她灵机一动,先把玻璃窗捣掉,再把门口一盆花连根拔了,尔後拿起桌上的四个蓝边碗盛了满满四碗泥巴,往洞口一塞,堵得严严实实,潜望镜彻底毁掉。捣蛋後她望着自己的杰作,像孩童似的哈哈大笑!

    再对道格特下达命令,叫它四处搜寻通往地底下的出入口。同时灭掉三盏灯,嘴里还说:“火油不好买,四盏灯太浪费!”然後坐在屋里的一张椅子上,昏暗的灯光里静静地思考、推理,这是老习惯,半晌终於露出笑脸。

    灵犬不负重托,搜寻了一阵回到主人身边,叼着她裤腿,意思说跟着它走。

    鲍母打着手电紧随道格特身後,径直走到墙角一间高处四面通风的房子,墙上有“トイレ”三个字,这是厕所。

    推开门,手电照着一看,里面很乾净,一丝臭味也没有,显然经常有人用也有人打扫,这就对了!只是没想到进入地道竟然是通过“五谷轮回之所”,可谓别出心裁!

    最里面有个小单间,专放打扫卫生的工具。左手边有个长方形的窟窿,里边黑洞洞的,不知深浅。

    按了一下手电筒,现一个阶梯,砖头水泥砌的,还有扶手。踏脚和手扶的地方均没有灰尘,更说明有人常来常往,定是鬼子的巢穴。

    人与狗悄悄地下行,快到底了,渐渐地看见亮光,还有说话声。

    狗十分机灵,在地上匍匐着身子,一动不动。鲍母蹑手蹑脚地潜到一堵墙的阴暗里,屏住呼吸朝前面亮处张了张,一张桌子旁坐着男女两个人。

    只听男的讲:“那个老太婆狡猾大大的,刚被我们现,就破坏了观察镜,死啦死啦的!现在说不定正在上面四处的搜寻!”

    女的说:“不见得!一者出口十分隐蔽,不容易被现;再说空荡荡的废仓库里,鬼影子没有一个,难道她不怕中枪?险恶的环境定会把她吓倒,还有胆量留在这里吗?恐怕知难而退了!”

    “我看不见得!”声到人到,鲍母一个箭步蹿出,手中双截棍一指:“束手就擒吧,省得老奶奶我动手!”

    道格特也扑了过来,向着二人狂吠。

    男的不服,欲蠢蠢欲动。

    老太太暴喝:“不要轻举妄动,这条猛犬不亚於藏獒,它若威,会令你伤得极惨死得难看,不信你就试一试!”

    这几句话吓人不轻,他不敢乱说乱动了。

    女的先放软:“好,本小姐认栽!你听到五个人谈话吗?不怕?”

    “哈哈哈哈!”鲍母大笑起来:“鬼魅伎俩,欲盖弥彰!如果你真有七个人,会不打自招、暴露自己的家底吗?如果有枪的话尽管在黑暗中偷着放就是了,何必虚张声势?小丫头自以为是,在老奶奶跟前耍滑头。变音术学得还不周全,模仿到第五个人说话就咳嗽不止,你太嫩了!”

    “潜望镜虽说能在地底下能看到上面的动静,但是间接地说明地道的出入口不在屋子内。我有灵犬在彼,要找到它还不是小菜一碟!”

    女的没词了,男的问了:“你的想把我们怎麽样?”

    “先回答姓名!”

    “我的叫安藤盛,她叫渡边良子!”

    鲍母点点头,安藤茂交待得不假。

    良子又说了:“大路朝天,你我各走半边,如何?”

    “做梦!押回去交给警方处理,四个纵火犯两个逍遥法外,理应捉拿归案,老妪我义不容辞!”

    “罢罢罢,不该惹你这个老魔头,随你走吧!”她识相了。

    高处挂下来几根绳子,是控制潜望镜用的,割断了。先叫安藤盛把良子的双臂、双手绑住,再由老太太把他捆上,二人头前带路,道格特押送。还特地关照它,倘若谁想逃走,往死里咬。她打着手电断後,高兴而归。

    一行人、狗鱼贯攀上阶梯,安藤盛先到上面,良子攀到离地面还有两级,突然身体猛撞墙壁,“哐啷”一声,一道铁栅栏从上而下地坠落,把一人一狗隔开。

    她立刻转身大笑:“老太婆,我与你相比是嫩了点,不过你也是八月里的螃蟹-不算老啊!任你鬼,还是喝了本小姐的洗脚水!就在下面过年吧,三两个月後,再来替你收尸!さようなら(日语:再见)!”

    说罢又是一撞,一道石门落下,把出口封得死死的,再想从此而上,这才叫真正的“没门”!

    这时鲍母後悔不及,不该这麽押送的,狗咬住男的,她拽住女的,才不致於出纰漏。再说地道出入口难道一扇门都没有吗?岂不是太天真了!现在说什麽都晚了,真是六十岁老娘倒绷孩儿!

    如今灰心气馁不得,要想尽一切办法,排除万难,脱险出去。这两道铁门加石门,坚如磐石,不知道机关所在,休想从这里逃脱,还是死了心吧!

    复再回到刚才的地方,这儿还有灯亮着,石壁上还有醒目的“鼠宫”二字,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墙根有几桶火油,照亮不愁,就是找不到一丁点食物,这是个大问题。渡边良子的威胁大概就是它!

    既来之则安之,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先到四周观察一下,看有没有逃生的出路?

    这座地道很大,看上去半天然半人工,里边还有铁架钢梁支撑,派什麽用场呢?不看则可,看了心惊胆跳。左右两边竟然是弹药仓、武器库,还是一般的重武器!两挺重机枪,四挺轻机枪,两门迫击炮,一箱箱的子弹,多得无数,难怪是军用仓库!

    吓得她连忙吹灭手里的马灯,出了事不是闹着玩的,非炸得粉身碎骨不可!改用手电筒照亮。

    这些军用物资用於战争自然是个宝,眼下急需的是找到出口和食物,枪啊炮的不能吃!

    换个方向寻,按照罗盘的指向应该是海滨。走着走着,牧羊犬忽地吠叫起来。不过这叫声既是呈威有有点害怕,这是怎麽回事?

    手电筒向远处一照,天哪!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水老鼠,个头大得吓人,猪仔似的,一只只龇牙咧嘴,吱流吱流地乱叫,好像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快滚吧!

    鲍母深知这些畜生不是好惹的,俗称水耗子,近水栖息,群居,这里是良好的天然巢穴,“鼠宫”名称大约由此而来!

    水老鼠靠肺呼吸,具有一定的潜水能力,但不能长时间在水中生活。一般昼伏夜出,觅食病鱼、死鱼,当然也捉活鱼。这麽多水耗子藏在洞里,说明现在不是白天就是长大潮!

    想到此突然来了灵感,大批水老鼠从这里下到水里,一定有通道直达江海,只要尾随它们不就能脱离险地吗?

    但是一大群水老鼠凶巴巴的,怎肯让你接近?一旦起进攻,单靠灵犬和自己,根本不是群鼠的对手,除非有杀伤力极大的武器!

    老太太真是绝顶聪明之人,马上联想到仓库里的机关枪。重机枪是弄不动的,现成的日本歪把子轻机枪有好几挺,用它来开路不是绝活吗?

    不过轻机枪从来没玩过,好在有说明书,拿来放在桌上仔细研究。

    说明书上说:十一年式6.5公分轻机枪,是1922年(大正十一年)定型生产并装备部队的。采用了传统步枪枪托的枪颈,由於瞄准基线偏於枪面右侧,所以将细长的枪颈向右弯曲,使枪托的位置能满足抵肩举枪瞄准。俗名“歪把子”机枪。

    还详细地介绍了供弹方式和如何扣扳机射击。

    鲍母大呼有趣,再去搬一箱弹夹直接放到朝南方向的窄道上,机枪并不太重,2o来斤,一个人也搬得动,架好装上子弹,然後像模像样地趴在地上,枪托倚在肩胛处,严阵以待。

    不过想想还是先礼後兵的好,吩咐道格特狂吠赶它们走,不走就打;再用手电光乱照一气,肆意挑衅。

    水老鼠群里立刻骚动起来,“吱流、吱流”地大吵大闹。一个硕大无朋的耗子头领,指挥属下开始向前进攻。

    此时老太太用不着客气了,一扣扳机,“哒哒哒哒哒”一梭子扫过去,顿时倒了一大片,“吱流”声变成了惨叫,一只只吓得屁滚尿流,调头就逃。

    接着再打一梭子,又是一阵嚎叫,鼠群溃不成军,没命地向前逃窜。

    这时候道格特耍威风了,向前猛冲,见鼠就咬;老太太端着机枪,“嗨哟、吭哟”地向前,然後再返回去搬弹药箱。再看水老鼠逃之夭夭,留下遍地尸体,鲜血流淌,惨不忍睹,嗓子浅的不呕吐才怪呢!

    走到顶端一看,有个天然石窟,通向里边一个大洞,听得见潺潺的水声,难道这里就是江、海不成?不会吧!没有这麽近的。

    可惜孔太小,看不见里头具体情况。一想有了,用机枪扫射,把窟洞挖挖大!

    於是回过身,把歪把子架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抱着它猛扫,“噼噼啪啪”像爆豆似的。一阵烟雾过後,现洞窟明显变大了,但是爬过一个人去还不行。

    返回去又搬了两箱子弹来,继续扫射。直到把两箱子弹打光,终於洞窟大得能进出一个人了!

    探头向外张望,即刻欢呼起来,自说自话地唱起了:“王宝钏在金殿用目观望,咿呀呀吱嘿……哈哈哈哈!”

    原来外面就是海滨浴场的更衣室,一只只用来放衣裳的“木船”漂在海水里,现在是涨潮,没错!右边还有个洞窟,水老鼠就是从那儿下海的。

    道格特也趴在洞口张望,鲍母做了个手势,它轻轻地叫了两声表示明白,钻过洞窟下到水中,先把缆绳咬断,再把木船推过来,候在下面,老太太顺利地爬出洞窟跳进船里。

    狗儿游水推船,出了更衣室。她望着满天的星斗,感慨万分,二世为人,活着太好了!这要归功於灵犬,没有它还困在鼠宫里,很难生还的!

    回到民宿,赶紧洗了个澡,用完早餐就打道回府,夜里的险情不跟任何人说起。

    回到家,先约罗警官见面,汇报此行的遭遇和现,同时也得到一个怀消息,渡边津井二人从医院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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