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此山此河（3）（第五卷终章）

上多了一人，正是江悠悠。江悠悠此时虽然也是眼中含泪，却是一直忍着没有掉落下来，面上满是复杂之色。她自6涣与李太白喝酒时便已然藏身暗处看着6涣，李太白走后江悠悠本欲出来，不料却又是遇见若冰。

    看到若冰对6涣的情意，江悠悠终是心中一叹，没有出现。她知道以6涣的修为，定然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而6涣也是没有说破，自然是不想与自己相见了。一念至此，江悠悠心中又是一阵酸苦，想着曾经与6涣之间的点点滴滴，泪水终于是破眶而出。

    一轮圆月升起，明月意留人，人却不留明月。

    ??????

    这一夜，6涣飞身下界，重游了许多地方。从最初的千幻山脉开始，毒龙相救，千幻夜饮，烟雨共游，边城卖酒??????以6涣的修为，度快绝，将这些一一都游了一遍。

    有些时候，时间能够冲淡一切，但却唯有这记忆，却只能是越来越浓。

    虽然有些地方经过当年体化山河那一场浩劫，已然生了剧变，但总算是旧貌依稀可见，也是聊胜于无了。

    天快要亮了，6涣最后却是来到了震西戈壁青木山。6堪舆的墓6涣数年未有来过，如今离开在即，却是也得来祭拜一番。

    6涣方一来到后山山腰，却是不由一怔。只见后山山腰木屋不知被谁修葺了一番，焕然一新。6堪舆墓前的杂草也是不见，墓碑前更是燃着三炷线香，青烟袅袅。

    6涣见状不由暗道：“不知是谁还记得此处，竟然是来好心整理一番。”

    来到6堪舆的墓前，6涣缓缓地跪下，看着墓碑轻声道：“爹，孩儿马上要离开这里了，再回来，已经是几千年后之事。短短数百寒暑，山下枯木镇已然经历了几代生死。八千年沧海桑田，不知道到时候可还有这震西戈壁，可还有这青木山。”

    随后，6涣来到了屋前，慢慢推开门，只见其中那些家什依然是那般残旧的样子，只是经过打扫，纤尘不染。行到桌前，昔年与莺莺成亲是的残烛，依旧立在桌上，一切既显得熟悉，却又是那般的陌生。

    转头看去，只见屋角的床上，却是多了一块玉简，不知是谁何时留下。拿起玉简，6涣渡去一丝神念，只见玉简中所记载却是一封书信。6涣凝神看去，只见上面写道：“君远行在即，有些话语不便当面诉说，唯有留书一封以示君。

    多年之前，妾修炼遇阻，便凝出分身一具。岂料仙界来攻，分身就此损毁。当时妾不知分身早已有魂，经轮回而转生成人，其名诸葛莺莺，与君相识相恋，君应未忘。

    自妾之分身转生后，妾便一直留意于君，不想竟也是化为一腔情愫。虽然妾知此乃分身之故，但却始终难以释怀。及至后来，救君去隐宫，封印君之记忆，带君历练殒仙潭，虽是好意，却也是私心过重。

    昨日闻君将离，妾知此地君必来，便略做修葺，留书言明妾之心事。如今妾带隐宫部下已然回返，若是有缘，八千年后自会再见。此去路远，君当小心谨慎，珍之重之。”

    6涣看罢这封书信，已然知道是流莺所留，虽然心中对于流莺的心思略知一二，却也不知道竟然中间有这么多由来。看到这封信虽然短短数行，但却情意尽显，6涣更是心中一叹，喃喃道：“我6涣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能得这些奇女子垂青。”

    静默良久，外面的天已然亮了，四周传来阵阵鸟鸣。6涣看了屋外一眼，终于是将玉简收入怀中，不再停留，转身出来，回返上界。

    ??????

    归魂山脉之前，6涣背山而立，望着眼前广袤荒原，心中轻声道：“八千年，沧海桑田几番变换，不知道此刻的这方山河，可还依旧如是？”

    沉思片刻，6涣终于是摇了摇头，目光看向天际，朗声喝道：“师父，我俗事已了，我们这便走吧！”

    随着6涣话音落下，就只见整个上界的天渐渐变了，又是出现了那一片璀璨遥远的星空，逍遥道尊的身影投影而下，看着6涣道：“你可还不到正午，你不等等那些人来送你么？”

    6涣勉强一笑道：“送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

    逍遥道尊闻言，笑道：“看来你真是将一切都办完了，你说的不错，送来送去的，恁的坏了心情。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们便走吧。”

    说着，就只见逍遥道尊右手微微一抬，6涣脚下登时升起一片星光，托着6涣向天际群星间飞去。6涣慢慢上升，微一思忖，手一扬，却是将魔剑与摹天笔都向下方丢去。

    魔剑中还有灵儿闭关，摹天笔中也是封印着黑水幽龙，这一丢开，却真的是什么都不带，轻装而去了。

    6涣与逍遥道尊越升越高，只见下方山河也是在渐渐地变小。这时，就听见一阵笛声传来，6涣低头看去，只见姜轻雨一袭白衣，十指轻动，所奏正是那只为6涣而谱的一曲。

    渐渐地，身下的情景都是已经看不清楚，显然此时已然距离上界越来越远了。

    姜轻雨抬头望去，只见那片星空慢慢消失，原本的青天又是浮现了出来。终于是忍不住，流水滑下脸庞，一滴滴落在地上。

    经过了方才的天地异象，众人也都是醒悟了过来，知道6涣不愿别离，悄然而去。此时都是来到了此处，望着青天白云，为6涣送行。林中天等人站在众人之前，看着天际，想到昔日6涣种种，回忆着6涣一步步走来的艰辛，都是心中喟叹之余，眼眶也是微微湿润。

    微风起，轻轻地吹动着姜轻雨的青丝，姜轻雨望着天际，眼中除了不舍，却是多了几分坚定。玉笛在握，久久不动。

    正是——

    星辰乱撒，大漠荒原，无语问苍天；

    此情可待，玉笛寂寥，停指八千年??????